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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文物出土就震惊中外,引发了“外星文明”、“杂交文明”“玛雅文明”等等猜测。有一位叫苏三的著文认为,三星堆文明是古代犹太人留下的历史文物。日本人在看了那些头像之后,惊呼三星堆人是他们的老祖宗。由此又引发了四川省考古所三星堆工作站站长陈德安的紧张,就怕日本人再度以侵略而来“寻根”。[1]

三星堆文物为何会引发诸多大胆奇特的联想,因为它以有别于中原文化的鲜明特色出现在人们面前,其中高四米的青铜大树、一点七米的青铜人像均为青铜器之最,而其长颈大耳、高鼻纵目的头像一看就不像中国人,也无法以传统的“仰韶文化”、“龙山文化”来做出前后联系与合理的解释,由此便引发出各种猜想并形成一个个的谜,所有谜团归根结底就是,三星堆文明的创造者是谁,属于什么民族?

笔者以为,创造了三星堆文明的既非外星人,也不是犹太人,而是古蜀国人,那就是《山海经》中所说的互人国。[2]互人国不是黄种人,而是棕色人种。

DNA科学常识告诉我们,人类的基因来自非洲。先后来到东亚大地,也即今日中国这片土地的有棕种人与黄种人,棕种人较先到达。棕色人种的主体基因是CD型。余传琮《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初步结果----DNA数据》有一段话是这样表述的:“CD型先踏上东征的路途,他们沿着海路向前向前向前,遍布于印度东亚东南亚澳大利亚,并向内陆纵深发展。我国旧石器时代人种除了个别遗址,大多属于这些人。Eurasian(欧亚人种)来到亚洲比前者晚,起初也是沿着海路迁徙,大概是由于前者的竞争,不得不早早就向内陆发展。由于内陆条件差得多也险恶得多,于是发展出更高的技术,但也因此因祸得福,在后来的竞争中打败先到的CD型,把他们推向边缘。我国新石器时代人多数属于这些人。”

由于黄种人后来居上,将棕色人种推向边缘,古老的棕种人文明迅速衰落,但其基因与色素则散播在东亚的边鄙之地,包括今日的新疆、内蒙古、西南地区,还有朝鲜、南韩和日本,所有这些地区和国家都包含有较多棕种人的基因与色素。南北汉人虽然也保留有棕色人的基因,但比例大多只有百分之五到十。

前面提到的互人国就属于棕色人种,其主体居民就是古蜀国中的氐族人。郝懿行《山海经笺疏》注:“互人国即《海内南经》氐人国。氐、互一字盖以形近而讹,以俗‘氐’正作‘互’字也。”

互人国(氐族)与古羌炎帝系长期保留着“氐父羌母”的婚姻关系。据余传琮的“DNA数据”:“氐族父系:棕色人种D血统100%,汉血统炎帝系O3/O3e血统0%;氐族母系:棕色人种ag/axg血统10%,汉血统炎帝系血统90%;”因为男氐女羌(炎帝)的婚姻关系,互人氐族在《山海经》中被认为是“炎帝之孙”。氐族是目前中国唯一一个父系保留了百分之百棕色基因的少数民族。

与氐族人一样,“日本阿依努人父系:棕色人种D血统100%;日本阿依努人母系:棕色人种ag/axg血统100%;大和民族本州岛关东父系:棕色人种D血统40%,大和民族本州岛关东母系:棕色人种ag/axg血统50%。”[3]因为日本人与氐族都属于古老的棕色人种或保留了较多棕色人种的血统,这就难怪日本考古专家在看到三星堆人像

之时,惊呼三星人是他们的老祖宗了。上面二图,无论是左看右视,都有点古代日本倭人的样子。

棕色人失败之后,大多散居在西北。“蜀道难,难以上青天。”古代四川盆地这块得天独厚而又相对蔽塞之地保留了棕色人中的一脉,并成为后来的氐族人。氐,在《说文》中意思是“根氐”,也就是说,他们属于土著与原住民。在中国历史上,氐族曾建立过一些地方性政权,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苻坚的前秦。氐族豪酋“苻”姓,古音“互”、“苻”同。古蜀国有“蚕丛、柏濩、鱼凫、杜宇、鳖灵”的帝王世系,濩、凫皆音“互”,在南方的某些方言中,“鱼凫”读作“互互”,所有这些都顽强地打上他们的先祖互人国的印记。

  (关羽像)

互人氐族鸟崇拜,《逸周书·王会篇》曰:“氐羌以鸾鸟”;前面右上图就是这种鸟崇拜的器物;下图的头像,鼻子像鸟喙,眼睛是鸟(丹凤)眼的夸张。因为鸟崇拜,故《山海经》中说他们“是能上下于天。”再看中间图,那跪像实际就是一个“互”字,这些人像为我们保留了不同于汉人的棕色人种的样本。其最明显的特点就是两眼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而是明显上翘。史载,古蜀人“纵目”,也即眼尾上翘。[4]棕色人种中的美男子也许就保留在蜀汉名将,卧蚕眉、丹凤眼(纵目)、红脸的关羽这一形象上。

如果上述的推断还有可信度的话,古史上的一些不解之谜就可迎刃而解了。为什么当黄帝系还处在石器时代,嫘祖蜀山氏就能织出精美的丝绸?为什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少数民族——氐族,在古代就能以其丝绸、精布闻名于世并畅销中原?个中原因是,当黄种人在黄河流域创造出早期的文明之时,古老的棕色人已经有了更早的文明。这样看来,《梁书•武兴国传》记载氐族人“种桑麻,出绸、精布”是可信的。

更值得注意的是,为什么古代云南的滇国与哀牢国,其青铜器足与中原媲美。当青铜器在中原还只是作为王者权力的象征之时,小小的古哀牢国的青铜器已经普及到民间,包括各种生产与生活用具,那地方还是铜鼓的起源地,其工艺的精美将青铜文化推向了鼎盛。与之同时,三星堆文物为何会出现青铜器之最?

考古史上,青铜文化一直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商周的青铜器一出土,就以其艺术的高度成熟出现在世人面前,事物总有个不成熟到成熟的过程,但考古学家就是找不到这个逐渐成熟过程的证据,商周青铜艺术到底从何而来?是中原人借鉴与学习了氐、彝人的青铜艺术,还是中原的青铜文化散播到这些边缘的地区?

古哀牢是一个多民族的方国,其主体是彝族。彝族是古代羌氐民族在迁徙云南时分出来的一个支系,同是棕色人的一部分。氐、彝都是“以板为屋”以及“出精布”的民族,彝人的“桐华布”、“兰干细布”巧夺天工。由于彝、氐同源,三星堆文物一出土,彝人就发现这些文物中包含着他们古代的文化精神。而彝、氐的青铜艺术实际就是文明更早的远古棕色人种冶炼技术的遗响。上古没有铜的概念,因此那时候也没有“青铜器”这个概念,古人常以“鼎彝”、“尊彝”、“宝尊彝”来泛指青铜器,《尔雅》释器:“彝,器也。”

甲骨文中,人、氐、彝三字,都作人跪着的姿态,作为战败了的民族,虽然他们的地位低下,但古人在造字释义上,并没有忘记他们是青铜器的先驱,这正是古人“不掠美”的精神。

上古氐人与商朝保留着一种好的宗主与藩属的关系。《诗经·商颂·殷武》云:“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逸周书·王会篇》曰:“氐羌以鸾鸟”;《竹书纪年》载:成汤十九年“氐羌来宾”,武丁三十四年“王师克鬼方,氐羌来宾”。作为宗主国,商朝有可能召用氐、彝的青铜技师,推动了中原地区青铜艺术的发展。

三星堆文化表明,如同黄河流域一样,长江流域同样是中华文明的又一发源地。现实生活启示我们,破帽遮颜的人有可能是一个大银行家、大企业家;生活于僻壤的边民,他们可能曾有过比汉人更早的文明。



[1]见http://xwjz1.eastday.com/epublish/gb/paper159/2/class015900002/hwz297660.htm记者的报告,李坚:“三星堆在召唤”。

[2]《山海经·大荒西经》:“有互人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灵,灵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

 

[3]余传琮《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初步结果----DNA数据》

[4]据《华阳国志》卷三蜀志载:“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死,作石棺、石椁。国人从之。故俗以石棺椁为纵目人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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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精锐

郭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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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精锐,原中山大学教师,古文献研究所研究室主任。澳大利亚塔斯曼尼亚大学博士。据worldcat网记录,著作与出版物18 种,共26版次,中英2种语言,为海内外270图书馆所藏(18 works in 26 publications in 2 languages and 270 library hold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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